“你难道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横跨三百万光年的星系两端,两个渺小的身影静静伫立在虚空之中。
没有飘逸的长发,没有坚固的盔甲,甚至两人身上也没有任何武器。
说话之人衣着光鲜,珠冠玉带,宽大长袍上的纹路极其繁复,其布料乃是用各种颜色的丝线精心编制而成。
倘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些纹路竟是物质轨迹。
长袍中被构建出从微观到宏观的各种模型,虽是模型,其中一切都与现实并无两样。
有两个上夸克和一个下夸克被束缚在一起组成质子,夸克之间相互独立但又被彼此之间的强互作用力牢牢结合,如同生活中的三口之家,两上一下,虽然都是独立的个体,但亲情血脉的作用如同夸克间的胶子一般,使得整个家庭牢不可破。
有电子在原子周围缭绕成云,当我们的眼睛捕捉到它在某一处时,想要对它进行拦截,它却凭空出现在另一处地方,仿佛在打地鼠游戏里,地鼠在无情嘲笑你的反应速度,只不过这只地鼠的速度仿佛没有限制,洞的出口数量也没有限制,它永远在你提升了锤子速度后,将要击中它时又消失不见,然后从另一个洞里钻出来。
有生命于行星里诞生、进化,创造绚丽文明,统治一方天地,然后衰败、凋落。
有恒星生成于星尘旋涡之间,在宇宙中某一处持续释放光芒,随即坍缩死亡。
有巨大星系向宇宙深处延伸出多条旋臂,在虚空之中拖曳旋转,似缓实急,循环往复。
有的星系在毁灭前都不曾遭遇过其他同类。
也有的星系在碰撞中融合,在大多数时候,这种融合是寂静无声的,但在漫长的岁月当中,仍能时而绽放出毫不起眼的小型烈焰。
拉近了看,这些小型烈焰,也是恒星之间互相碰撞激发而成,引起的轻微时空震荡,以类似水波的形式在整件长袍上向四周漫延。
再仔细点观察,会发现那些所谓的丝线,竟是纯粹的光。
无数细微力场隐藏其中,将光线蜿蜒扭曲,使之相互缠绕却又互不融合,再以高超的编织技法引导其流动的方向,最终编织成这一袭长袍。
这样的长袍,任谁看见都只能生出膜拜之意,唯有整片宇宙,方能与之媲美。
古人曰“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用在这里实乃贴切。
但如今,长袍的衣摆处却被撕去一角,不再完整,就算如此,从破损处渗出的光华依旧是流光溢彩,如同凤尾一般绵延几万里。
长袍的主人是一位长相无比俊美的青年,放在平时,肯定是风靡天下的主,但此时的境况却有些凄惨。
不光长袍有些破烂,就连靴子也丢了一只。
刚才的话也是自他口中说出。
三百万光年的距离并不影响青年的话实时传达到星系另外一边的人的耳中,似乎两人只是隔了一张桌子在交谈。
而这位听者,也是一位青年模样,只是穿着一身材质极其普通的便装,这面料制式就算放在最廉价的凡人街市,通常也引不起太多人的兴趣。
长相,也是稍逊华袍青年一筹。
“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便装青年缓缓答道。
“我不就屠灭了两三百个星系的生命吗?有什么值得大不了的?”俊美青年强压住心头怒火问道。
“两三百个星系的生命在你的口中竟是没什么大不了,可见你确实走火入魔了。”
“何为神,何为魔?神魔本是一体,爱憎皆随我心!”华袍青年的脸庞有些扭曲。
“神魔是为一体,但无论神魔,皆源自底层,你也如此。”
“底层那些腌臜,不过都是蝼蚁,我得上位,自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华袍青年泄愤似的单掌向前虚按,离他最近的一颗行星公转方向的前方,立时竖起一面灵力屏障。
行星猛地撞在屏障之上,与屏障首先接触的地壳,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撞得粉碎,同时由于动能和热能之间的瞬间转换,被粉碎的地壳在短时间内温度急剧攀升,竟也似恒星一样散发出耀眼的黄色光芒。整个星球如同一颗表面冷却,里面还在燃烧的煤球,在撞上一堵坚硬的墙壁之后,这颗体量惊人的煤球被瓦解成了无数细碎的颗粒,大部分沿着屏障的平面向周遭散射开来,其中明亮的地幔向四周散开的时候竟然如同爆发出烟花般的场景,煞是好看,而赤红色的液态金属地核,在撞击的瞬间也迸发出明亮的橙光,向四周卷起了骇人的滔天巨浪,若是这无数浪花里最小的一朵浪花拍击在任何一座中低阶修仙者的城市里,即便所有修仙者拼命抵抗,这座城市也只能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不过就算现在这颗行星似乎已经碎裂得不成样子,但在其核心引力之下,经过长达亿年的旋转,仍能恢复成一颗圆球的模样,在那之后也许仍然能诞生生命,创造未来。但现在,华袍青年伸手一抓,所有散裂开来的物质在短时间内又被凝聚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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