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大雪三日不止,夜色冷眼相看,飞舞飘扬的雪花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暗色,凉薄的落在郊外一处小草屋内,里面传来几声咳嗽。
“咳!”
姜听瑶咳完,淡定的嚼了一根人参须续命。
四面土墙塌了一面,她站在院子内,可以看到不远处,一群举着火把的人,正冒着风雪,朝她的住处赶来。
逃无可逃。
她拍拍身上的雪。
回到屋内,四肢被冻得有些僵硬,慢吞吞的爬到床上,裹好被子后,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乱哄哄的脚步声,半遮半掩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后,轰然倒塌。
风雪争前恐后的涌了进来。
门口。
“姜大小姐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不知该多么心疼,可怜呦。”
裹着白狐毛披风的年轻女子,嘴上说着可怜,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表情,眉梢眼角都透着得意,恨不能再叫她多活两天。
五年时间。
物是人非也变得太快了。
姜听瑶还依稀记得五年前,柳琴儿逃难,晕倒在姜府门口时的场景,那正是她办及笄礼的一天,觉得两人也算有缘分,就大发善心把她捡了回去。
结果没想到两人的孽缘还挺深。
几天的功夫。
这个只大她一岁的柳姐姐,就成为了自己的继母,姜家新任的女主人。
母亲生弟弟时难产去世。
十年来,父亲一直未曾续弦纳妾,作为锱铢必较的商贾,对他们姐弟却称得上尽心尽力,把姜听瑶当大家闺秀似的娇养着,身为商户女,琴棋书画、规矩教养,对上世家出身的大小姐,也毫不逊色。
然而没用。
柳琴儿成为她的继母没几个月,姜府突遭大火,父亲殒命于火海之中。
她那时连账本都看不懂。
被孙管家糊弄着,带着弟弟分了家,除了落得空空荡荡的大宅子外,居然还背负了几万两的负债,债主追讨上门的时候,姜听瑶才意识到自己被坑了,咬牙卖了宅子还钱。
她从头开始。
走街串巷,买卖吆喝,或许是因为继承了父亲身为商人的精明劲,一年功夫,就赚回了买宅子的钱,毕竟是从小生活的地方。
姜听瑶又把宅子赎了回来。
当晚。
盗匪前来洗劫,一众下人死的死,伤的伤,临走前还放了一把火,姜听瑶那点积蓄全赔了进去,也没有钱再重建宅子。
一切又回到了白手起家的时候。
她带着弟弟,就算想认命,也认不了,咬着牙再次从头开始,一次次聚起千金,又一次次因为意外,千金莫名其妙的散去。
直到几个月前因为瘟疫。
弟弟染病去世。
姜听瑶才发觉不对,顺着一根线往上查,终于发现她遭遇的数次意外,并不是走背运,而是有一只幕后黑手在从中推动。
那个人正是柳琴儿。
五年商海沉浮。
给了她常人难及的韧劲与耐心,装疯卖傻,一番示弱后,总算找到了柳琴儿与孙管家勾结贪官、草菅人命的证据,或许是上天终于可怜了她一回。
今年的新科状元燕迟云。
曾经是姜家的伙计,姜听瑶抱着一线希望寄去求救信,对方立刻回信,此事关系重大,叫她立刻送去信,燕迟云可以直接交给皇上。
姜听瑶欣喜若狂。
然而她当时已经被盯上了,不得不将证据交给丫鬟夏竹,叫她速速前往皇宫,而自己,则是留下来吸引视线。
“我知道你是不会说把证据藏在了哪儿的。”
柳琴儿再次开口。
把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姜听瑶扯了扯嘴角,头冒冷汗,有些虚弱的说道:“那你是特意过来杀人灭口,柳琴儿,你也不为我弟弟积点阴德?”
当时分家后不久。
就传来柳琴儿怀孕的消息,八个月后,就生下一个男婴,算算时间,她怀上的时候,父亲还没死,可那时她已经跟孙管家勾搭上了也不一定。
别说是她。
就连柳琴儿也分不清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所以她张了张嘴,并没有反驳。
这番话又让她想起自己生下了一个父不详的儿子。
柳琴儿眼中流露出厌恶,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从下人那端过毒酒,在火光的映衬下,笑意吟吟的像是红纸剪成的,带着一股阴森恶毒的气息。
冷漠道:“我不管你把证据放在哪儿,反正,死人是永远不会说话的。”
话音落下。
她已经来到了床边,居高临下的捏住姜听瑶的下巴,将毒酒灌了进去。
“咳,咳咳。”
姜听瑶一边喝一边咳嗽。
她身单力薄,对方人多势众,根本反抗不了,索性不反抗了,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该呈上的证据也已经让夏竹带走。
除了自己这一条命。
柳琴儿什么也得不到,况且,这满屋子的人谁也逃不脱,有一个算一个,都会给她偿命的。
她喝的痛快。
柳琴儿反倒觉得不大对劲,低头仔细一看,忽然注意到姜听瑶眼白处布满了青丝,她猛地将对方推开,酒杯“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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