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存有四物:人,妖,神,鬼。
传闻,人若是修仙,行善积德,方可一步步渡劫,最后成神。反之,若是四处行恶,心存恶念,死后便会化为鬼,进入地狱十八层,煎受着皮肉以至灵魂之苦,不得超生。
那妖便是最为特殊的,妖既有好,也有坏。及七情六欲也同凡人相似,所以,也同凡人一般情愈深,念愈深。不过相比之下,妖的执念比人更为深。
“这么说的话……妖是为世间四物中的至苦?”
“那便说不定了,总之四物皆有苦楚。”
贾麓渝啧了一声,翻了翻白眼道:“哼,听你这么一说妖还不是最苦的?”
“怎么说话的?”
姝锦拿着竹简敲了下她的头道:“女不可对母无礼。”
贾麓渝双手抱头:“你是我娘吗?”
“虽不是我生,但毕竟也是我养的,所以我也应当是为你娘。”
“那也不是亲的,所以你不能管我!”
“嗯?”
姝锦身上泛着一层青色的光,贾麓渝立马讨好道:“哎,娘。不可不可,动用了灵气可不好,这东西不仅打着疼,还伤身,收好收好。”
听完此话,姝锦身上的微光便消失了。
贾麓渝立马吐了口气:能不疼吗?我可是被打大的,皮都给打厚了。
要说见到姝锦的第一面贾麓渝就知道灵气这东西的用处了——打人的!
胡乱读世间俗物,谗言听信,打!
口出胡言,不知天高地厚,打!
整日贪玩不知修身静心,打!
不过,贾麓渝还该庆幸了,用灵气这种东西打在身上,只不过受着一点皮肉之苦罢了。记得少时有一次,迷迷糊糊见着姝锦同诸多泛着仙气的神仙在一起,手上拿着神器,与其作对,那场面可谓是吓人。至于原因,贾麓渝不敢问。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好吃不好吃。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要左翅,还是右翅,烤着吃,还是煮着吃。”
“我看,要不先把鲈鱼给吃了!”
贾麓渝抱臂皱着眉,坐在大石子上:“娘,为何是鲈鱼?鲲挺大的,吃起来一定很鲜,鲈鱼那么小……”
姝锦睨了她一眼:“我倒是觉得你叫假鲈鱼较好。”
贾麓渝扶着下颚思索片刻,随后尖叫道:“娘!”
“呵……”
姝锦扶了扶衣袖:“你也不怕上边的神仙吃了你。”
“神仙没一个好东西!我才不怕呢!”
姝锦瞥了她一眼,微微笑道:“不知天高地厚。”
贾麓渝盘着腿看着竹林,地处山中,此时是戌时,昏晓时分。现正处春季,过一刻便会到了夜里。会有持灯者上山,灯中点着的不是灯芯,而是魂芯。顾名思义,魂芯便是魂之火所点燃。而持灯者,便是死后掌管恶魂之人。
“娘!我要下山去。”
姝锦知她想作甚,便摇了摇头:“不可。”
“我只是去领路罢了。”
“你以为持灯者是何人?他们可不是神,更不能是人,地府的人你可不熟,我还不想你同他们接触。而魂芯是为恶魂,你又是刚刚修成正果的小妖罢了,若是染上身,虽不会与其灰飞烟灭,伤及魂魄却是一定的。”
贾麓渝跳下大石子,摆了摆手:“我才不在乎呢,不是有引魂人吗?”
说罢,也不等姝锦开口,便几步跑下山。
姝锦叹了口气:真是顽固。
山上陡坡多,还好贾麓渝身上好,专挑几处空地跳了下一,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山脚底下。山脚到山上的路程有些远,费了点时间。贾麓渝四处张望,远处看见一道明晃晃的光,持灯者穿着白色的素衣,正踱步往这边走来。
贾麓渝故作不在乎的样子悄悄走了过去,碰面的时候,贾麓渝偷偷瞄了一眼持灯者。此人面色煞白,灯光辉映下显露出脸颊旁的瘦骨,细长的手持着棕褐色的杆子,魂火被禁锢在笼里。贾麓渝睁大了眼,那灯芯还真是不一样,以前偷偷见过,不过那也是远远的看,只能见到微微闪着的光。而现在离得那么近,那魂芯显露出张人脸,灰白色的,颇有些吓人。
贾麓渝说是要领路,只不过是找个借口下来瞧瞧罢了。况且,之前这些持灯者都认路,所以贾麓渝所幸就从他身边掠过。
“等等……”
贾麓渝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下看清了那人。灯光闪烁下,双眼是布着血丝的,而且眼眶下黑着一圈,这根本不是人。贾麓渝平静问道:“叫我?”
“对,叫你。”
“有何事?”
“你是山中的妖吧?”持灯者问道:“敢问一下姝锦大人在哪?”
贾麓渝不耐烦道:“我不是,我也不知道姝锦是谁,自己找。”
“不是妖,难不成你是孤魂野鬼?”
这下贾麓渝更加气了:“我不能是人吗?!”
持灯者幽幽地看着她:“能看到我的都不是人。”
贾麓渝抱臂:“那我不能是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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