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吉尼亚州,兰利。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工作日,下午。
四条主干道交织而成,人们稀稀落落走在街上,两边的店铺都开着,这里没人叫卖,顾客进进出出,仿佛一群有序的爬虫,做着自己原本就要做的事。
这座小城,平静安逸,人口始终维持在30万人的样子,是典型的内陆小城。走在这里的街道上,看到人们的脸上没有其他大城市那种急匆匆地斗志昂扬,大多数人慢悠悠地享受着他们各自走路的样子,仿佛他们的生活总是停留在周末,不疾不徐,美好的晚餐时间就在眼前。
路上来了个年轻人,他高大健硕,穿着白色的耐克运动上衣和一条灰色的健身短裤,像是刚刚跑步回来。看着街边的星巴克咖啡店里人少,这年轻人身子轻盈一闪,如同鬼魅一样进了门,还排上了队。
这家咖啡店开得用心,沿街的玻璃擦得锃亮,外面随意摆设的桌椅干净清新,就连每个小桌上都摆有一小盆鲜花,鲜艳的红色、玫瑰色和黄色,映衬着咖啡色的桌椅,显得典雅淡然。咖啡厅里的人都忙着,没察觉排队的人里面多了几个人,看手机的继续看着手机,聊天的继续聊天,而无所事事的人也没有把别人放在心上——
年轻人安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身上发出一种沉静地爆破力,威胁着周围几米之内的人们,却没人看他一眼。他蓝色的眼睛缓缓地扫射着这个每天必来的20来平米店面,就像是他第一次和这个地方打交道。
点单交钱,年轻人一气呵成——
作为每天必到的老顾客,他最爱喝大份黑咖啡,还要加满冰。莉娜是这间店里最有口碑的员工,她值班时是客人们的享受时刻,从不需要开口,只要见到你,她就会把你最想要的点好做好,前后不需要一分钟。
“嗨,克里斯,你的无糖全冰咖啡好了,还是在这里喝完再走嘛?那么我就不给加上盖子了!”莉娜俏皮地说,要为公司省下一个盖子,克里斯听完,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笑起来就像是周围都跟着亮了起来一样,莉娜也笑了起来,阳光灿烂,明媚的笑容能种出花儿来。
克里斯拿着咖啡,看到自己最喜欢的窗边小桌被一对母女霸占,小姑娘好像受了委屈,双手托着脸,把两行小眼泪亮给妈妈看;妈妈一脸生气,不说话,双手不断摸着手里的咖啡纸杯。两个人的沉默看得克里斯眼中恍惚着一股笑意——
他站在旁边,始终用一样的角度观察着对面的公寓楼,两年了,每天这个时候他会准时出现;而那个人也会准时出现,她拿着两个鲜亮的皮包,轻盈地从公寓楼里走出来,把两个包甩进mini cropper的后备箱,快速走向驾驶座位,徜徉而去。克里斯望着那辆亮眼的白色小车摇晃着离开,面无表情。
他随后也准备离开;此时他感到小腿有异样,身体的快速反应被他的理性压抑住,毕竟这里是个普通的咖啡馆,他快速低下头,看到刚才还在流泪的小姑娘挨着他的小腿在捡什么东西。
“我可以帮你吗?“克里斯先蹲下身来,柔声问候。
“不要!我可以的。”小姑娘莫名倔强,让克里斯对她的好感顿生。
他还是低着身躯,看到小姑娘手里多了一支铅笔,这个黑色的铅笔上好像写着一个名字。
轰隆隆——
突然间,这间咖啡馆的房顶发生沉闷的噪音,像是要坍塌下来,克里斯顾不上追究着铅笔上面的名字,把小姑娘拦进怀里,而此时墙体已经开始掉下碎片,而克里斯原本想要寻找小姑娘的妈妈,却看到那个女人已经被身旁爆裂的窗口玻璃硬生生割断了喉咙,而她的眼睛还在睁大着看向自己的女儿。
克里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一个经历这么大疼痛的人居然没有发声,而他全是在用眼睛在看——
克里斯的呼吸骤然间剧促起来,抱着怀里不断哭喊的小姑娘,他双臂用力,夹着孩子朝着咖啡馆后面的空间跑去,他知道厕所的方向有个后门,那里怕是现在唯一的生路。
“去后门!去后门!“莉娜在声嘶力竭地喊着,她帮着惊慌失措的顾客们逃往后门,当她看到克里斯和他怀里的孩子,挥着手招呼他们往后面去——
就在此时,天花板上的吊扇毫无防御地掉了下来,把她的头颅活生生地切成了两半,鲜血喷涌而出,她的身体被吊扇和柜台支撑着没有倒下,让从她身边的两个男顾客直接吓得不能动弹,克里斯一手拖着不断哭喊要回去找妈妈的小姑娘,一手奋力推了推那两个中年男人——
“走啊!走啊,不要堵在这里!”
他的喊声丝毫没有奏效,两个中年男人如同被强力胶水定在莉娜的面前一样,杵在那条“生命通道“的中间。此时咖啡馆开始摇晃,仿佛独自经历一场9级地震,几十名顾客惊恐地呼喊——
克里斯深吸一口气,他使出全部力气挤向那两个身材也同样高大的男人,不惜把他俩一起推向血腥吊扇的方面,从而带着哭晕过去的小姑娘“杀出“一条血路。穿过两个男人的人墙,他想往回看,却被后面涌上来的人群挤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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