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宜雨站在汉正街的巷口,指尖摩挲着一块锈迹斑斑的自行车铭牌,铁皮边缘已经卷曲,红漆剥落,露出底下灰黑的金属底色。这块牌子是从周瘸子的废品站里翻出来的,原本只是堆在角落里的废铁,但现在,它成了撬动整个武汉物流市场的支点。
“雷哥,这玩意儿真能赚钱?”大建蹲在一旁,手里攥着半截链条,满脸狐疑,“满大街都是自行车,谁还管牌照?”
雷宜雨没回答,从怀里掏出一份《武汉交通安全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全市无牌车辆专项整治行动启动》。他指尖在标题上轻轻一划:“以前没人管,现在不一样了。”
——三天前,他从市交警队的内线那儿套到消息,武汉即将严查无牌自行车,所有物流车辆必须登记备案。而周瘸子控制的废品站,恰好囤积了全市七成以上的废旧自行车铭牌。
老吴叼着烟凑过来,眯眼打量那块锈铁皮:“雷哥,这玩意儿能翻新?”
“不翻新。”雷宜雨冷笑,“咱们直接造新的。”
5月30日,民众乐园仓库里,二十辆废旧自行车堆在角落,车架锈蚀,链条断裂,但每一块铭牌都被小心翼翼地拆了下来。林维生蹲在地上,用砂纸打磨着铁皮表面,露出底下的钢印编号。
“雷哥,这些牌子都是老‘永久’‘凤凰’的,现在厂里早不生产了。”林维生推了推眼镜,“咱们要是仿造,得重新开模。”
雷宜雨没急着回答,从兜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自行车铭牌的冲压模具设计图,边角还有武钢技术科的盖章。
“不用开模。”他指尖在图纸上点了点,“周瘸子的废品站里,有台报废的冲压机,咱们修一修就能用。”
大建瞪大眼睛:“周瘸子能卖?”
“他不卖,咱们就‘借’。”雷宜雨嘴角微扬,“老吴,今晚带人去废品站,把那台机器‘搬’回来。”
——深夜,民众乐园后门。
老吴带着几个物流队的小伙子,悄无声息地摸进周瘸子的废品站。锈迹斑斑的冲压机就堆在角落里,旁边还散落着几块未处理的铭牌铁皮。
“动作快点!”老吴低声催促,几个人合力将机器抬上三轮车,用麻布盖好,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三天后,武汉交警队门口排起长队,无牌自行车的车主们挤在登记处,手里攥着刚买的“雷氏牌照”。
“同志,我这车是‘永久’的,咋牌照是‘长江’?”一个中年男人皱眉问道。
登记处的交警头也不抬:“现在统一换新牌照,旧的不认。”
男人还想争辩,身后排队的人已经不耐烦地催促:“爱挂不挂,不挂别上路!”
——雷宜雨的“长江牌”自行车牌照,一夜之间垄断了武汉三镇的物流市场。
周瘸子得到消息时,气得砸了办公室的茶杯:“雷宜雨!你他妈敢动老子的生意!”
他立刻派人去查,却发现市面上所有的废旧铭牌早已被雷宜雨收购一空,连带着冲压机都不翼而飞。
周瘸子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一周后,汉正街突然冒出一批“周氏牌照”,做工粗糙,但价格比雷宜雨的便宜一半。
“雷哥,周瘸子仿咱们的牌子!”大建急匆匆冲进仓库,手里攥着一块劣质铁皮,“这玩意儿一掰就断!”
雷宜雨接过铁皮,轻轻一折,铭牌“咔嚓”断裂,露出里面掺了杂质的劣质钢材。
“他急了。”雷宜雨冷笑,“老吴,咱们的‘长江牌’加防伪钢印,明天开始,所有物流车必须年审。”
——次日,武汉交警队突然宣布:“无防伪钢印的自行车牌照一律作废。”
周瘸子的劣质牌照瞬间成了废铁,而雷宜雨的“长江牌”,则成了武汉物流行业的唯一通行证。
三个月后,武汉街头再也见不到无牌自行车。
雷宜雨站在新挂牌的“长江物流”公司门口,手里把玩着一块崭新的铭牌,钢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雷哥,咱们现在控制了多少牌照?”大建兴奋地问。
“九成。”雷宜雨淡淡道,“剩下的,是周瘸子最后的挣扎。”
窗外,长江的货轮拉响汽笛,像一声悠长的号角。
武汉入梅,汉正街的仓库里弥漫着潮湿的铁锈味。雷宜雨蹲在一摞摞自行车牌照前,指尖捻起一块边缘泛红的铁皮,轻轻刮下锈迹。
“雷哥,这批牌照的钢材不对劲。”林维生推了推眼镜,将光谱仪对准铁皮,“含钒钛成分,和普通低碳钢的衰减曲线不符。”
雷宜雨眯起眼,从怀里掏出周瘸子的走私账本——这是上个月冷链事件中截获的。账本第三页用红笔圈着一条记录:
“1990.6.1,武钢0327废渣,青山镇红港汉斯,结算价:外汇券 20%”
“废钢渣能卖外汇券?”苏晚晴皱眉,“除非有人偷运特种合金。”
窗外暴雨如注,雷宜雨盯着账本上的“红港汉斯”——这家公司同时在收购自行车配件和武钢废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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