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人不是我杀的。”昏暗的房间,安暖抓着铁框,呼声喊冤。
哐当,哐当!铁框被她摇晃得哐哐响。
身后,一只狠毒的脚,措手不及,朝她背部踢下去,伴随凶残的刻薄:“都进监狱了还在狡辩,司总可提醒了,要我们好好‘教导’你,杀人犯就该老老实实的闭嘴。”
啊!
巨痛随之而来,安暖挺直了脊梁骨,死死咬住了下唇,不让自己倒下去,撑着满满的傲气:“我不会屈服的,我没杀人,我不会如你们所愿。”
她的倔强,是一种愚蠢的逞强,只会让接下来凌虐的拳脚,在这个狭小寂静的房间,越加疯狂。
往后的日子里,安暖陷入了铺天盖地的侮辱和折磨中,甚至彻底的改变了她。
安暖仰着头,望着头颅大小的窗口,灰蒙的双眸,出神的发着呆,过往暴虐的画面,一帧一帧,还原,超高清在眼前播放着,身子每一个细胞不自觉的颤栗,嘴里喃喃:“我杀了人,我会听话的,我有罪,我认!”
外面有脚步声在靠近,安暖敏感的竖起耳尖,动了动,条件反射的抱住了双膝,把头埋了进去。
整个身体形状圆到不能再圆,像是受到惊吓过度的小乌龟,缩进了自己的龟壳里面,颤抖的躲起来。
“920!”狱警高声喊着。
绷紧的神经,顷刻间放松,安暖缩出脑袋,捻动着苍白的唇,回应:“在!”
“恭喜你,920,你今天出狱了。”
她的眼神空洞得离谱,并无半点喜悦,破皮的嘴唇机械性念着三个字:出狱了。
步履蹒跚,一步一步走着,黑暗的通道尽头,是光,安暖朝着那束光而去,速度不自觉加快,越来越快,近了,近了,心率不规则的跃动,似要冲出喉间。
金色的光,沐浴在那道竹杠身影,撑开的手掌心稳稳的接住那束光,小心翼翼握成了一个拳头,生怕下一刻从手缝中溜走。
“安暖,出狱后,要重新好好做人。”
安暖呆愣的侧过头,扯了扯嘴角,“嗯。”
“咿呀”一声,铁扇门在瘦弱的女人身后关上,严丝合缝。
她望着说变就变的天空,前一秒风和日丽,下一秒乌云密布。
安暖拢了拢灰麻色风衣,轻吐一口浊气,她就说,怎么会有光呢,不过是她短暂的错觉。
不一会儿,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雪,雪花从眼前落下,一片片,晶莹剔透,白到发光。
路人纷纷惊喜大喊着:“初雪,下初雪了。”
“初雪预示着好兆头啊。”
“我们太幸运了。”
行人个个捧着一双手,接住初雪,只想守住她们的幸运。
她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嘲弄的弧度,他们都说初雪是幸运,而三年前,就是那场初雪,把她带进监狱里面。
只因为她杀人了,那把作为杀人物证的刀子上,有她的指纹,被害人死亡当天,她就在现场,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她,辩护律师为她减轻刑罚,提出过当防卫,才判了三年。
时光荏苒,她再次从初雪这一天出来,幸运不幸运,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如今连个去处都没有。
从她进牢房那一刻起,安家便与她断绝了关系,因她是杀人犯,让安家列祖列宗蒙了羞,本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也就断的更干脆。
这些已经不在乎了,无所谓了,简简单单的一个人,也挺好的,不是吗!越是这样安慰,一股无端的孤独凄冷,越是从心脏弥漫开来,颤颤发冷。
安暖拖着受伤的左腿,爬上了公交车,司机一声,“扫码付账。”
安暖讷了一下,怯弱小声:“扫码?我没有手机,能收现金吗?”
司机急着赶时间,不耐烦,“现金不找零!”
她看着皱巴巴的现金,沉思半响儿,慢慢吞吞的吐着:“对不起啊,司机,我不坐了。”
拖着左腿,安暖一跛一拐的下了,车门在身后愤怒关上,伴随着司机骂骂咧咧的粗嗓子,“今天真是晦气!遇到一个神经病,手机都没有,浪费我宝贵时间。”
安暖抿嘴,能回应的只有,把头埋下去,垂着眼帘,拖着半残的腿,在雪白的路上,艰难行走。
安暖记得天黑了,她才走到c市中心,不知道时间的她,从关了一半店铺,大概猜出现在是午夜时分,幸好初雪不大,她不至于冻死这个初冬里。
安暖从垃圾桶里扒出几根泛黄的菜叶子,混着雪块,嚼几下,最终吞咽下去,刺冷席卷舌尖,从喉咙滑至肠胃,倏然间,全身冷的直打颤。
相比于饥饿,这冷,对安暖来说,到底不算什么。
饥饿感散尽,安暖不闲着,在垃圾桶里翻到了一件军大衣,不破,虽然上面粘上了黏糊糊厨房残渣,有点发臭,但能裹暖,她找了一块僻静巷子里,躺在角落里,盖上军大衣,拉上裤脚,露出左腿膝盖处伤口。
这是三天前在监狱里吃饭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故意踢了她一脚,正好踢到膝盖关节处,筋脉里头连着血肉被踢伤,里面积着血液,表面看不出任何伤口,只有走路的时候,疼得一抽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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