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和二年,六月。
天干,物燥,日生烟。
繁华而嘈杂的长安城,这会儿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家家关门闭户,街上行人全无,唯一响动,只有一队队顶盔掼甲的威严武士鱼贯往来,气氛一片肃杀。
“快,快快,去查查那边!”
“你们,这边,快点,别放跑了刺客!”
……
建章宫边上的昌邑王府,此时同样一片宁静。
整座底邸奴仆往来如常,但全都蹑手蹑脚。
富丽堂皇的主屋,气氛要更紧张一些,安静得简直落针可闻。
一方黑漆红底龙纹彩绘屏风的后面,白玉象牙床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年轻男子。
天质自然气度不凡,只是那张精雕细琢般的脸庞带了一丝不自然的潮红,略显几分病态。
偏偏是这份病弱,中和了往日的锋芒,整个人看着更温润如玉。
床边跪坐着服侍的使女红着脸偷瞄一眼,又急忙垂头敛目,一本正经的从铜盆里拎出冰镇过的巾帕。
她动静轻微,但水滴落下,在铜盆里晕染开来的涟漪还是发出了脆冰裂开的细响。
“出去。”
床上的男子出声了,低沉,略带了几分病中暗哑,富有磁性的声音,可落到使女的耳中,却更觉温柔。
又急又羞心下小鹿乱蹦,害得手底下的动静又大了一些。
“可是…殿下还在发烧…”
这气氛,莫名的就让她大胆回了一句。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僭越急急住口。
一不小心,就忘了自家主人是什么人了!
霎时白了一张娇俏小脸,赶紧跪着倒退出去。
屋里又恢复了静寂。
刘博这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刚刚接收了原主的一些记忆,他此刻头痛不已。
他穿越了。
二十一世纪刚刚大学毕业踏入社会,正经受社会毒打的社畜,一转眼就成了大汉朝千古一帝刘彻的第五子。
刘髆。
这个名字在他的脑子里转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是谁。
真怪不得他,一个理工狗,当年上学学的那点儿历史知识,差不多都还给老师了。
而且这个刘髆,在历史书上,也是真的没有什么存在感。
就连‘昌邑王’这个封号,还是他曾看过一档考古的节目,托刘髆的不肖之子——海昏侯刘贺的福,才刚刚联系起来的。
当了27天的皇帝,却干了一千多件荒唐事……
好吧,这是后事。
刘博连忙打断自己发散得不像样子的思绪。
然后惊愕的发现,他穿的这个昌邑王,如今已经十七岁了,可为什么还在长安而没有去封地?
现在的年号是征和啊……还是征和二年。
汉武帝已经过了六十大寿了,卫青也没了。
巫蛊之祸就要来了啊!
一想到那场受牵连者多达数十万人的重大政治事件,刘博表示头皮发麻。
当初上这节历史课的时候,他还曾跟同学感慨过,若是没有这一遭,太子刘据顺利登位,大汉朝的气数或许还能往后再延绵好多年呢。
好像当初他还大言不惭的说过,要是能穿越过去,一定要阻止这场祸事……
如今真的身在其中。
——他只想有多远逃多远。
皇权之下,人命如草芥,晚年的汉武大帝喜怒无常,一般人可H不住啊!
而且自己现在的这副身体,貌似也经不起折腾。
远离一切是非,快快活活的多活几天不香吗?
刘博当即决定,等自己好点儿,他就立马想办法请旨去封地。
只有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天高皇帝远,做为穿越者的他,才有一展拳脚的机会啊!
“殿下,舅老爷探病来了。”
正在刘博又感觉自己行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从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声。
啊这~
刘髆的舅舅,可不就是那个降了匈奴的贰师将军李广利?
无论是靠裙带关系上位,还是害得十万汉军精锐惨死,这货都不是个好东西啊!
“髆儿,好事,大好事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阵爽朗的笑语从门外传过来,伴随着推门的声音一起。
刘博扭过头去,就见一个相貌清秀的汉子径直走了过来。
要不是他身上的那身甲胄,很难让人把他与上阵杀敌的将军联系在一起。
无论长相还是身板,都跟武将的描述不是很相符。
“你的法子果然好使,陛下从睡梦中惊醒,当即大呼有刺客!”
“这会儿已经开始全城缉拿了。”
“……”
刘博的脑子嗡嗡的,只定定的看着李广利的嘴一张一合,到底说的啥全都没法在意。
见到李广利之后,他脑子里的记忆又自动在增长。
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那个能说出‘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的李夫人。
等等!
刘博眨了眨眼。
他现在就是刘髆,做为汉武大帝白月光所生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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