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筏静静靠在敞开的窗边,冷漠到几乎不包含任何情感的视线眺向远方,不断波动的瞳孔似在寻找某个未归人的痕迹。
此时夜色已然很深,天上泄下细沙一般细碎的月光,在短暂的挣扎下,惨淡的月光很快就被浓黑似稠墨的黑暗浸没,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铅粉般细长的发丝中藏着一根简素木簪,云袖下露出嫩笋似的小手,莲花般折叠起伏的裙摆下双腿纤细修长。
室内淌着流水一样的冷光,那是月石所散发出的清浅月光,在深色的地砖上,冷光就像一条条游动的鱼。
月石是一种通体水蓝色的块状物,对石身输入灵力后,类似月光的冷光便慢慢向四周游动,如风吹过平旷的原野一样。
在室内的墙角处,安放着一盏木质宫灯,在木质宫灯内赫然有几块月石静静躺着。
由清幽明亮的光织起的帷幕中,陆清筏似乎看见了自己要等的那个人,心头难免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很快,女子便深深蹙起了眉头。
她在归来人的怀中似乎看到了不合时宜的东西。
……
望着眼前面容带笑的女子,陆清筏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姐姐陆怜音疯了。
而且疯的很彻底,那种无可救药的疯……
“姐姐是被下了控心蛊吗?”陆清筏在心里暗暗想。
就在刚刚。
“清筏,给你看个好东西。”归来人似炫耀般将怀中的东西放到陆清筏身前道。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很好听,像是一片不经意落到心脏上的羽毛。
话音刚落,场面陷入长久的凝滞。
从陆清筏隐隐抽动的嘴角,便能看出这个女子此刻的情绪。
姐姐陆怜音竟然带回了一个孩子……
陆清筏紧抿着双唇,胸膛也伴随着呼吸渐渐起伏。
她似乎是被归来人的举动惊到了。
尚在襁褓中,或许还没有断奶,而且现在睡得很熟。陆清筏只看了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心中也无形作出了判断。
“偷来的还是抢来的?”陆清筏别过视线,声音很轻地问。
“我买回来的小猫。”陆怜音摇了摇头道。
“疯了……”陆清筏视线掠回,忽地淡淡出声道。
不知何时,归来人怀中的小东西睁开了双眼,那一双明亮圆润的眼珠直直睁着,视线一直停留在陆清筏身上没有移开。
陆清筏缓步上前,双手停留在这婴儿的上空,指尖溢出几缕几近透明的游丝,很快就往下渗到了这婴儿的身上。
一块不知什么样式的玉佩挂在婴儿的脖子上,正中间似乎藏着一滴血,令得看起来有些诡谲。
“哪来的玉佩?”陆清筏下意识出声问道。
归来人没有回答。
陆清筏知道归来人不愿意说。
陆清筏深深扫了陆怜音一眼。
问不出来,于是女子也不多问,就当做什么都没有。
有牛……
探清情况后,几缕游丝被陆清筏收回手中,圆润修长的五指悄然收握成拳状,很快又背在身后。
陆清筏垂下细密纤长的睫羽,花瓣似的嫩唇一直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从陆清筏不断颤抖的五指,可以看出此刻这个女子的情绪波动很大。
当女子再次抬起视线并放在陆怜音和婴儿身上时,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场面又僵了下来,两个女子都没有说话,视线撞在一起后又都下意识地移开。
望着那个瓷娃娃一样的小人,陆清筏总感觉他要哭出声来,只是一直在压制着。
陆清筏总觉得婴儿的声音过于吵闹,尤其是这些婴儿的哭声,听的人着实有些厌烦。
渐渐地,两个女子相谈的语气没有以往那么柔和,总感觉要争吵起来了。
室内,不断有“道侣”、“徒弟”、“荒谬”、“胡闹”、“你要养他”等等字眼传响。
陆清筏并不是担心其他,而是怕姐姐陆怜音只是一时起了玩心,才突兀地带回来一个孩子。
若是陆怜音心劲过了,这个孩子又该何去何从呢?
而在原本的那个房间。
“他这么小,你是打算就这样养着他吗?”争吵无果后,陆清筏语气一折问。
她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养,这是我的小猫。”陆怜音看了亲生妹妹一眼,坦然道。
真是胡闹……陆清筏在心里暗暗道。
陆清筏开口问:“他名义上…当你的徒弟?”
陆怜音点点头,“不当我徒弟,他当什么?”
陆清筏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劝动姐姐的想法,于是也不打算再多费口舌了。
“你就这样多了个便宜徒弟?!”陆清筏似笑非笑地道。
她本来是想说便宜道侣这个词的,可‘道侣’这个词卡在喉咙口,怎么说都说不出来,总觉得莫名难堪和羞耻,脸颊也隐隐发烫了。
若是细看,可以发现陆清筏那玉璧似的面颊泛起点点绯红,眼角也染上红光。
陆清筏比别人更了解陆怜音的心思,换做是她,自然也不可能让养大的人平白跑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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