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江城,围山而建,临江望海,这座山可不是普通的山,乃是三峰擎天的大周山脉,此城之大可想而知。
江是邺江,海是什刹海。
城中,引邺江水穿山而过,流入什刹海,有山有水有海,再加上治理有方,漕运、客商络绎不绝,造就了富甲一方的极度繁荣。
有钱就想变坏,变坏就要花钱。
十里花场就是专为花钱设计的,沿河道两畔,勾栏林立、花船截江,是万里驰名的消金窟。
每当夜幕降临,豪绅商贾,富甲官身,便会云集于此,一夜散去千金,落得逍遥快活,简直羡煞旁人。
不过,这里有一条奇葩的规矩,白天不留客,美其名曰,绣娘们也需要休息,所以清晨公鸡打鸣,总是能看到被抬着或架着送上车辇的达官贵人。
也不知道是那个文人骚客,针对这一奇葩规矩,在十里花场的入口牌匾题了一副对联。
上联是,谈情有伤风雅。
下联是,卖笑只为钱财。
横批,保重身体。
在博得一笑的同时,倒是映照了真实二字,反而得了不少褒赞之声。
吴能,人如其名,长着一张老实人的脸,看着对联,傻兮兮的憨笑。
“傻笑什么呢?”旁边的雇主老板,看着吴能发呆傻笑,拍了下肩膀,嘟囔了一句。
老板名叫胡海,为十里花场送了几十年的菜,对这里的一切,早就习以为常了,因为以前送菜的那些伙计,突然集体窜稀,这才雇佣了吴能等人,想不到老实巴交的人,还冒着傻气,果然是灾祸专挑苦命人。
“这还不如私塾先生写的呢?”吴能憨厚惯了,直话直说道。
“行了,赶紧把菜推进去,一会儿人家要做生意,别碍了几位老板的眼。”
吴能听后不以为意,招呼了一声,便押送着推车挨家挨户送了过去。
这些伙计粗手粗脚,干活倒是麻利,就是搬运起来没轻没重,一路上招了不少埋怨,拖拖延延的都快天黑了,才送完最后一家。
胡海赔着笑脸,道着不是,受了一肚子气,转头就连打带骂,把气撒在了伙计身上。
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各路“妖魔鬼怪”达官贵人到了入场时间,胡海也不想触了金主的霉头,碍了老板的眼,索性再往深处走了一截,躲进了大周山里,看这架势,准备熬上一夜,明早再返回了。
一群泥腿子伙计,啃着黄里发黑的馒头,喝着邺江引道的河水,听着十里花场的莺歌漫舞、纵情调笑,闻着美味佳肴、琼浆酒香,一个个都低沉不语。
“我要有钱了,就包下一座楼,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搂上最漂亮的姑娘,吃喝都赖在床上。”
胡海看着气氛有些烦闷,百无聊赖之中,没话找话的说道。
哪知,伙计们个个呆头呆脑,连接话恭维都不会,反而不时的瞥向大周山,看向邺江河,好像大好山河的景色,比姑娘们还好看。
“你们在这瞎瞅什么呢?”
胡海好奇的靠了过去,看了看山,又看了看水,都不如姑娘的腿。
“没什么,弟兄们初来乍到,还没到过十里花场里面,这不看个新鲜吗!”吴能贴上前几步,打着哈哈说道。
“山水有什么新鲜的,别人都是看脸、看腿、看屁股,你们这几个大老爷们,怎么跟那些文人骚客似得,盯着山水看,怎么?不种地,想考秀才啦?”
“瞧您说的,哥几个连书都没读过,斗大的字不识,哪有那份心,就是看着山水不错,琢磨着能开出几亩地来。”
吴能这边解释着,那边伙计们也是连声附和,如此反而更招疑心,胡海眼咕噜子一转。
“不对吧,你进来的时候,还盯着牌匾傻笑,说不如私塾先生写的,没读过书,你怎么识字的···”
胡海还未说完,斜地里忽然飞出一道白光,啪的一声点到了脑袋上,其两眼一翻,就瘫了下去。
“废话真多。”
出手的名叫宋轩,其貌不扬,包个头巾,一路上也不说话,然而出手着实惊艳,弹出的白光更是匪夷所思。·
能将人打晕不难,难得是如此举重若轻,只有绝顶高手才能做到,宋轩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能有这般身手,简直匪夷所思。
吴能也一改呆傻的样子,出手如闪电,一把提住胡海,而后对着旁边伙计使了个眼色。
伙计们立马会意,高低远近的四散站开,警视着周围的动静,飞身动作之矫健,比之宋轩不遑多让,个个看着身怀绝技,明显是伪装成菜农混了进来。
十里花场本就是卖笑的场所,进出无碍,这些人乔装打扮,自降身份,如此小心翼翼,所图之大,肯定不是为了劫走姑娘这一类的小事。
“他是咱们的挡箭牌,你打晕了他,遇上个盘问的,岂不是有暴露的危险。”
吴能提着胡海,慢慢的放到了地上,一切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宋轩看着众位师兄弟紧张的样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急忙认错了一声,态度转变之快,让人无法想象刚才的莽撞举动,竟是他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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